濮阳文化网推荐当代文学名著王晨百《兄弟在北京》连载九

濮阳县中学,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,教室里格外安静,学生趴在桌上写作业,讲台上没老师。前后黑板上写着醒目的高考倒数日。刘一晨从书本里拔出眼睛出神地望着方晓雯,方晓雯全神贯注地做测试卷。刘一晨撕张白纸,手握钢笔写字,“亲爱的雯姐,喜欢你,希望一辈子能看见你,守着你,愿你天天幸福快乐。我爱你!”刘一晨将纸折叠好,递给同桌,“哥们,帮忙传给方晓雯。”范秀奇问,“写得啥,能看看吗?”刘一晨握住他的手,低声说：“鸡毛信,火速递交目标人。”范秀奇猜测道：“是不是情书?”刘一晨说：“是。”范秀奇说：“这都啥时候了,你还有这份闲心。我看最好别给她,免得尴尬。”刘一晨说：“不至于弄出什么动静,应该没事。”范秀奇收住笑容,“兄弟听哥一句话,我看还是算了吧,以免弄巧成拙。”刘一晨说：“此时不表达,更待何时,马上就要毕业,恐怕日后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。她不接受,我说出来至少没啥遗憾。”范秀奇把纸条扔在刘一晨桌上,“该劝的我也劝了,听不听在你,这张纸条我不能帮你传。”刘一晨说：“不仗义,这点小忙都不肯帮。”范秀奇趴在桌上写作业,“帮你等于害人。”刘一晨拿书本捅捅前排靠边坐着的女同学,“嗨,帮帮忙,把这张纸条传给方晓雯。”女同学接过纸条离开座位递与方晓雯,抬手指向刘一晨,回到座位上看书。方晓雯顺手势瞅了瞅刘一晨,打开纸条,睁大眼睛盯着纸上的文字,满脸通红,愤怒地将纸张搓成一团装进口袋。刘一晨侧目窥视方晓雯的举动,低下头来佯装写作业以此掩饰心虚。

　　校园铃声响起。刘一晨急忙离座走出教室,范秀奇跟在身后,方晓雯满脸怒气地望着刘一晨离开。

　　回宿舍的路上,范秀奇说：“你注意到方晓雯面部表情没有?”刘一晨一脸不自在,“哎,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。”范秀奇说：“我早就说不该这个时候表白,你偏不听,不知道人家小姑娘现在怎么想的,肯定影响学习。”刘一晨低头走路,“看来这回我真办错事,你说怎么办,帮忙支个招。”范秀奇说：“其实你没啥错,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干了一件正确的事,回头赶紧再写张纸条,跟人家小姑娘道歉赔个不是,我想应该没啥大事。”

　　教师办公室,两名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。

　　方晓雯站在办公室门前敲响办公室铁门。办公室里传出女老师的声音,“请进。”

　　方晓雯进门止住脚步,“请问,刘老师在不在?”男老师刘国礼抬头瞅向门口,“晓雯,没去吃饭啊,有事吗?”方晓雯说：“刘老师,您能出来一下么,我想和您单独聊聊。”女老师站起身,“我走了,你们在屋里说话吧。”女老师离开办公桌,方晓雯让开门,“老师您慢走。”女老师困倦地走出办公室。方晓雯关上门子,登时两眼泪水齐出。刘国礼走到方晓雯身边,“怎么了,晓雯,有什么烦心事。”方晓雯哭得泣不成声,刘国礼搀扶方晓雯坐在椅子上。方晓雯趴在办公桌上呜呜哭上一阵子。刘国礼拿个水杯接上半杯水,放在方晓雯面前,抬手轻拍方晓雯的肩膀。方晓雯坐直身子,拿袖子擦擦眼泪。刘国礼坐到方晓雯对面的椅子上,“晓雯,有什么不顺心的事,能给老师说说吗?”方晓雯脸色羞红,“老师……”刘国礼说：“说出来,老师尽力帮你。”方晓雯擦干脸上泪花,“今天,刘一晨他向我表白。”方晓雯掏出口袋里的那团纸,慢慢匀展开,递给班主任。刘国礼接纸条细看,面带怒气,“真是个糊涂学生,读书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能够迈过高考门槛,顺利通过人生转折点,怎么可以在节骨眼上谈情说爱。若在高一高二发生这种事直接开除,可眼下马上就要高考,不能把他前途给断了。晓雯,你要调整好心态,备战高考贵在一颗平常心,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。晚上我批评他,不让他影响你学习。”方晓雯说：“老师,我感觉自己已经受到很大影响,现在我心很乱,不想看见他,否则,我一点学习的心情都没有。”刘国礼试探地说：“要不,我把他调到别的班,你们见不着面,不至于受影响。”方晓雯说：“就算把他调到其他班,我的心照样还会受影响。老师,我不想在学校里呆了,我想回家,在家自学。”刘国礼说：“晓雯,在家肯定会落下功课,还是留在学校吧,高考最后一个月冲刺至关紧要,决定着你人生前途命运。咱们班,我可指望着你考上重点大学,你一定要给老师争光。晚自习,我给刘一晨调班,不让他接近你。”方晓雯说：“老师,我已经决定好了,今天晚上回家,一刻也不在学校里多呆。您放心,我在家会好好学习,不辜负老师期望,重点大学是我多年来的奋斗梦想,我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。我家离学校很近,有不会的问题,回头赶紧过来问各科老师。”

　　作者简介：王晨百，河南人，记者、编辑。著有长篇小说《河清之洗》、长篇小说《兄弟在北京》、电影剧本《下辈子做你的新娘》。